第73章 剑心无际
最后的结果，不出大多数人所料，是方舞雨取得了第一，毕竟，程千机是什么人，内门人人都知道，方舞雨能够在他的手下支撑甚至反击成功，于很多人看来，是真的天才无比了。
奖励确实是丰厚无比，当方舞雨从飞长老手中接过储物袋，探知到里面的东西之后，也忍不住惊叹。
“方颜，老夫有话与你说”
方舞雨下台，想着自己压自己胜的赌局，应该还能够多赚些灵石，便听到了叶长老的声音，回首，那边叶长老对着她微微颔首，然后，身形转动，想着另外一个人少的方向而去。
想了想，方舞雨对着笑着过来的厉星河稍微说了两句，将储物袋交到了对方手中，言明明日再来拿贡献点，先回去休整一下，厉星河有些讶异方舞雨如此直接将那么多奖励放在了自己手上：“你不怕我明日赖账？”
“那便怨自己的眼光问题了，不过，我看得出，厉师兄是个有大抱负的人”
大抱负，便是大野心，野心越大，便越是知道什么才是取舍之道，方舞雨手中的东西是丰厚，却远远不足以让厉星河这样身份的人如此重视，方舞雨经过这些日子在内门练剑时听到的那些消息与只言片语，其实已经约略明了了厉星河想要什么了。
他们两个的目的不冲突，方舞雨不介意暂时成为厉星河这边的人，而现在，便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厉星河笑了笑，为了方舞雨的通透：“果然还是和聪明人说话省心，放心，我会帮你换取最多的贡献点的”
摇了摇方舞雨刚刚得到的储物袋，厉星河对方舞雨是痛快放行。
“方颜见过长老”
方舞雨行了一个礼，在仙元大陆这么久，从原来的有些不伦不类，到了现在什么时候行什么样子的礼节，方舞雨都一一适应。
叶长老转身，却是一指向着方舞雨脖颈处点来，无声无息，却分明比方才程千机那威力奇大，蕴含满满元力的一剑还要可怕。
方舞雨的身子平移一寸，堪堪避开那无息指剑，剑尖微颤，寒铁长剑却是宛若分花穿柳一般向着叶长老指尖剑气的最薄弱处击去。
她这一下，比起方才应对程千机的一剑，却是更加熟练，只是，叶长老不是程千机，指尖一晃，最弱变成最强，明明是一根指尖，却宛若金铁交鸣，方舞雨满身的轻松意境再也无法维持，不由自主向着后面蹬蹬退了两步。
眼前一花，方舞雨被抵住了咽喉，而她手中的剑，却是堪堪指在叶长老胸腹大穴的位置。
方舞雨面上带笑：“多谢长老指点。”
仿佛被那吞吐的剑芒指着咽喉的不是自己一般，光是这份镇定，已经让叶长老心中满意了。
“看来方才果然不是侥幸”
叶长老放下了指尖，而方舞雨的寒铁剑，也入了鞘。
“跟我来”
叶长老在前面走，方舞雨咬了咬牙，静静地跟在了对方的身后，方才的那一招比拼，她已经确定，这位方长老确实不凡，要知道，她是和慕容承�B交过手的，那位登仙门最年轻的元婴长老，虽然是颜丰控制着她的身体交了那么一回手，她本人当时连慕容承�B的一招都挡不住，却也让方舞雨的眼界提高，她现在对剑意的领悟，若是纯粹以剑法论，慕容承�B要胜她也只会在百招，而方才，叶长老只是一招。
方舞雨的剑看似也指向了叶长老的胸腹部位，却是后发补救，但凡叶长老指尖剑气轻吐，她不死即伤，总之，输定了。
登仙门，果然是藏龙卧虎。
水流湍急的声音，瀑布飞坠的声音，崖壁之上，方舞雨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她听的不是水流瀑布的声音，她看的不是这美丽的景色，她感受的，是这里浓浓的剑意，让她体内刚刚生出的剑意忍不住微微颤抖的霸道剑意。
“这里是梦断崖，据说，我派中某一位先辈曾于此地悟道练剑，最终将梦断崖一分为二，引煌煌之水充塞，山水邻立，剑意不息，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弟子于此地悟道，最终形成了这一片登仙门圣地。”
修仙者可以移山倒海，可以长生不老，方舞雨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不信，到了仙元大陆，真的了解了修仙人，却是更加不可能相信了，那是只有仙家才有的手段吧，这仙元大陆之上的众多修仙者，只是修士罢了。
而此刻，她感受到的，是真的能够劈山移海的剑意，磅礴而无际，只是站在这里，便有种自己渺小宛若苍生一粟的卑微感。
猛地张开眼睛，寒铁长剑一声长鸣，剑随意走，人与剑合，方舞雨手中的剑先还是那股弱柳扶风之意，渐渐的，在这周围的剑意包裹下，她手中的剑，真正染上了一丝锋锐，不是与河洛言相争之时领悟的那最浅显的一往无前，而是霸道，舍我其谁的霸道。
嗤嗤之声不断，剑芒飞舞，周围的巨石不时炸开，灵力运转如意，方舞雨的身法却是越来越快。
她的双眸似是清醒，似是茫然，却分明与自己手中的剑招一般，锋芒毕露。
风，为之停顿，水汽为之阻滞，元力，为之臣服，方舞雨唇角，渐渐地绽放了一抹笑意，我就是剑，剑即是我，剑法有终，剑心无际。
她一开始太沉迷自以为是的剑法之中，她的自傲，将她的心束缚，将她的发展束缚，若不是今日叶长老带着方舞雨来此地一观，也许她的剑法会越来越好，剑意会越来越纯粹，剑气会越来越凝练，却也将自己的前途，安然于自以为是的剑法之中。
一声长啸，掌心中的寒铁剑脱手而出，一剑穿入十丈外一块最大的巨石，锵然一声，长剑入鞘，巨石无损。
“你明白了”
“弟子明白了”
“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多谢长老提点”
方舞雨这一次的礼，更添了许多恭敬，为了叶长老的指点。
“我缺少一个徒弟，若是想要感谢，便去我那里吧。”
叶长老肃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为了方舞雨剑道上的天赋，这片崖壁，也是他曾经悟道的地方，可惜，他的剑道已然中断，而方舞雨，这个弟子身上，他看到了年轻时候自己的影子。
“弟子拜见师傅！”